《魔戒》观后感
今晚,历经近三个月的阅读,我终于结束了《魔戒》三本厚厚的红皮书。
阅读的过程是十分投入而又漫长的,因为故事的宏大,故不得不时常瞻前顾后、考究文法字词典章,因此进度十分缓慢;读后却是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如烟消散,却又继而油然升腾起一股温暖的力量,令人鼻尖一酸却又发自内心地祝福故事的结局。这些令我时哭时笑、拍案惊奇的魔法,来自于托尔金先生的文字魅力。时至今日,在我心目中《魔戒》及其系列已经成为了——不只是西方魔幻题材——而是整个小说世界的巅峰,不敢再有任何高峰敢与之比肩。
首先让我钦佩不已的,是托老对于整个故事庞大世界观的构建——他老人家几乎把一生的时间献给了这个系列。在托尔金先生的设想中,有一个叫做“第二世界”的概念,它是指一个有着自己的法则与内在一致性的虚构世界,它实际上是一个文学创作概念,一位身处“原初世界”的作者,在艺术创作中模仿上帝造物的行为,再次创造出一个严密、完整的虚构世界,这个世界才可被称为“第二世界”。这个观点也深刻地影响到了我的小说创作。托尔金认为,第二世界能够满足人类最深沉的渴望,即站在自己所处的时间和空间之外,观察到异质时间与异质空间,并与异类生命接触。
在这个魔幻世界的构建上,托老真可谓是细大不捐——从世界的开端“大乐章”、几位主神的造物与活动到后来每个纪元的每个国家、乃至每个村落里的每种方言,都一丝不苟,并且充满了瑰奇的想象力,力图构建一个完整的新世界。这其中尤以其语言为例。托尔金不仅是文豪,更是语言学的大师,他为不同种族、甚至同种族的不同地区,都构建了完整的语言体系(包括完整的语法、写法和发音),多达数十种。可惜我才疏力薄没有能力啃英语原作,只好抱憾在译本中靠着翻译的伟大领略其文采。翻译家邓嘉宛曾经感叹道:“能翻译得了《魔戒》,世上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呢?”。笔者在阅读的时候为了挖掘细节、感受不同风格,同时参照了朱氏(朱学恒)和邓氏的译本,两家在文风上各有千秋,但对于一些字符的考究都是同样功夫到家。下面我谨举一例,希望读者朋友们见微知著。
Hobbit哈比人,这个词是托老的原创词汇,在西方语中对这个种族的称呼是banakil即半身人,同时期的夏尔地区和布理地区用的是kuduk,这在其他地区并不通行。不过,在小说中洛汗国的国王曾经使用过kud-dukan掘洞者这个字。因此,哈比人曾经可能使用过与洛汗相当接近的语言,因为kuduk明显是kud-dukan简化的结果,按照读音翻译到英语中大概是hobytla,为了满足英国人的信达雅,就写作了hobbit。可见其来源是完整的,可循的,有层次的。
说完了脑力,让我们简单聊一下笔力。前面提到过托老最让我钦佩的就是其文字具有高度的文学性,随手摘出就是一篇散文水准的细致雕琢,这一点尤其用在描写上,包括风景、人物和器物。而其情节又具有相当的趣味性和故事性,松弛有度、多线叙事和人物互动是最大的亮点,可以说是真正达到了雅俗共赏。托老对于文字的运用能力出神入化,在风景祥和秀丽的霍比屯能使人神清舒爽,在暗影重重的魔多使人则如临大敌,大战在即的战场恢弘而悲壮,人物的离别与重逢使人潸然泪下……可以说,托尔金娓娓道来,从没有刻意要把你拉进故事中,但随着你的阅读,自己仿佛就成了景中人,随其乐而乐,随其悲而悲,恍惚间不能自拔于其中,等到合书定神良久,方知自己是观景人,则更是唏嘘。
说了这么多,事实上大多数读者并不关心指环王拥有多高的文学性和批判性,在商业化的今天,我们关注的重点是,从指环王这个经典模板之后,西方奇幻在这个模板上不断加料,以电影、小说、桌游、电子游戏为载体发展出无限个新的奇幻体系,虽然每个体系都有微创新或者大幅改进,但追溯一下都有指环王的影子——它是永远的鼻祖和开山之作,并且在我心中无人可以超越。
古往今来,无数的人们试图对这部不朽的作品作出各个方面的解读,鄙文在其中实在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、推荐向的入门读物罢了,更何况我本人对于它的理解也只是沧海一粟。但如果朋友们能因此对于这个系列有了一丁点的兴致,我写这篇文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。如果你是喜欢托尔金幻想作品的同好,欢迎关注我的公众号一起交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