撑破花盆的虎皮兰

我家的阳台上摆放着两盘金边虎皮兰，这是妻子两年前买来同时种下的。当时看到它们低矮的身姿，紧蹙的花型，我不免有些失望。两年来，它们在我心里若有若无，我对它们的眷顾也屈指可数。

某天，我蜗居在斗室里，走至阳台小憩。一低头看到了这两盆久违的老朋友，可是它们的处境实在是惨淡，花盆表面的土凹凸不平，干裂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。正好也百无聊赖，我随手拿起一个塑料盆，盛满水，打算好好地浇灌一下。

第一盆虎皮兰长在一个磁盆里，较之两年前叶片长高了许多，页面也变得更加宽阔，金黄色的叶边，仓绿色的叶脉，确乎有了“虎皮”的神韵。密密麻麻的叶片丛林下，还三三两两地冒出了突起，像竹笋一样茁壮。看着看着，喜爱之情油然而生，手一抬，清水便哗哗地倾泻而下。登时，便听见花盆里响着吱吱的声音，也就一眨眼的功夫，大水浸透了土层，一片湿润。

塑料盘里的水还有很多，我移步走到另一盆旁边。这盆虎皮兰种在一个白色的塑料盆里，花盆的周围还画着蓝色的图案，颇有点清新雅致的韵味。可是这盆里的土层坚硬如铁，里面的主人好像快奄奄一息，不似第一盆叶片高高耸立，全都耷拉着耳朵，而且有些还卷起了褶皱。

想着照顾一下第二盆虎皮兰，于是又接了点水。塑料盆里的水满满的，都开始往外溢了。由上而下，对准无精打采的虎皮兰，一阵倾盆大雨从天而降。与此同时，不知从花盆哪里，一股激流猛然间奔泻而来，直溅在我的膝盖上。我低下身子细细查看，原来是一株幼小的虎皮兰在花盆中间撑裂了一道缝隙，灌注在盆里的水流裹挟着泥土，化作泥浆迸溅出来。倒进去的水不少，可是留在花盆里的却不多。

看到这一切，我不禁恍然大悟，为什么两盆虎皮兰同年同月同日生，过去两年之后，却呈现出不同光景。原来第一盆虎皮兰在磁盘紧密的束缚下，一直都知道自己努力的方向，专心致志地向上生长着，它将得到的每一滴水都视之为甘霖，百倍珍惜。而第二盆虎皮兰，由于塑料花盆在阳光的照射下一点点风化，出现了细细的缝隙。可正是这微不足道的缝隙，使得虎皮兰迷失了生长的方向，它开始旁逸斜出，自以为是地撑破花盆。先是慢慢渗出，继而无法阻拦，这来之不易的水分就这样被白白浪费掉。

看着塑料花盆里慢慢流逝的水，我陷入了沉思。孩子们，你们何尝不是这盘里的虎皮兰，聪明的你们会选择什么样的花盆呢？